“20多年过去了,
但是最让杨丙俊怀念的,
还是从学校小厨房的那口锅里飘出的香味。”
全村唯一的读书人,辍学办了村里第一所小学
1996年杨丙俊初中毕业,作为村里唯一的读书人,他原本打算继续求学,却因为家里穷不得不辍学回家。当他拖着疲惫、瘦弱的身躯回到家乡,心里想的唯一一件事是如何继续自己的教育梦。
“我们村里很多人没有上过学,尤其是女孩,别说找工作了,就是背一袋玉米去镇上卖,还得找一个会算账的人在旁边帮忙。”于是杨丙俊做了一个决定:在云贵高原的深山里办学校。
当时杨丙俊所在的村里还没有小学。杨丙俊借用村民闲置的一间堂屋做教室,没有桌子和板凳,就用砖头、木板、绳子的组合体代替;教室不够,就两个年级共用一个教室,这个年级上课,另一个年级做作业。后来学生增多,老师和家长就用枝条、绳子、薄膜、茅草建成了几间教室。
就这样,杨丙俊的学校开办了,这时摆在他面前的首要问题是:孩子们的每一顿饭吃什么。
(杨丙俊老师在给孩子们上课)
他想方设法,只为让孩子们多吃几碗饭
说到这么多年如何给孩子们准备的每一顿饭,杨老师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:
“每年清明过后,我都会去挖好多竹笋,然后把它们煮熟,晒成笋干、笋丝;老一点的笋就腌制成酱笋头。酱笋头非常咸,所以可以保存到第二年。这样我们一年到头就能吃到各种各样的的竹笋菜。
(晒干的笋干)
别看只是咸笋头,可是学校里的当家菜,在土豆和白菜没有上市之前,我们就全靠它了。它的吃法可多着呢!从缸里挖两块腌笋头泡上开水,就成为一碗鲜汤,没有泡开水的腌笋头就做主菜,笋汤加腌笋头,有竹笋自然的鲜味,也有笋头的老辣;还可以抓一点山里的菜干,加上之前晒好的笋干、笋丝,煮一锅汤,主菜还是腌笋头,也很鲜美。
等到土豆上市,我们就用挖来的土豆炖竹笋。炖的方式也很特殊:把土豆切成两半,和腌过的笋头一起用水煮,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,腌笋的咸和土豆的香慢慢融合。直到锅里的水煮干了,土豆皮稍微有一点点烤黄了,那半个半个的土豆就变成了“咸鸭蛋”,特别香。分到土豆的孩子,像吃咸鸭蛋一样,小心翼翼的拿筷子一点一点挖着吃,半个土豆能吃一碗米饭。我们给这道菜起名叫“半个土豆的咸鸭蛋”,这又咸又香的土豆,算是童年最好的一顿饭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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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了秋冬时节,我们的吃法又有新的变化。因为有了大白菜,外加村里偶尔给学校送来几块猪骨头,用骨头炖土豆和白菜,简直太香太美味啦!那时候太穷了,孩子们吃不上肉,所以有了这带肉香的骨头白菜,孩子们都会再多吃几碗米饭。要是再在锅里加上一点我们自己种的辣椒磨的辣椒粉,又香又辣,更是入口难忘的美味。
这几个大骨头,会一直放在大锅里炖白菜,直到连续炖了一周左右,骨头完全没有油水了,我们还会捞出来仔细看看。这时候的骨头像是历经沧桑、穿越历史而来的骷颅头。
就这样一年一年,我们挖过野菜、种过小菜,但最滋养我和孩子们的,依然是笋干、腌笋头、土豆和白菜,还有酸菜豆汤、玉米饭和那几块大骨头。”
(已经毕业的孩子们,过年在杨老师家吃饭)
村里人的那句“杨老师可以”,是他坚持的动力
时光飞逝,当初杨丙俊用茅草搭建的学校,已经成为了如今的贵州省纳雍县董地乡小寨小学。20年来,一批又一批孩子吃着杨老师做的笋和土豆从这里毕业。大山里依然贫穷,孩子们还是时常吃不上一顿肉,但是比起对食物的渴望,孩子们更需要的是精神上的滋养。
2010年暑假,杨老师到北京参加国学经典师资培训夏令营,带回来一本《论语》。这全校唯一的一本《论语》,同学们轮换手抄,一个月的时间,孩子们利用课余时间就能够流利的背诵其中的“学而”和“为政”篇了。
学校没有专门的音乐和美术老师,杨丙俊在参加夏令营时听到歌曲《跪羊图》觉得特别好,就拷贝到手机里。回到学校,手机成了孩子们的“音乐老师”。“爱是看不见的语言,爱是摸不到感觉,爱是我们小小的心愿,希望你平安快乐永远……”班里的文艺委员杨飞唱起杨丙俊老师教他们的这首歌。她小声说,这也是自己想对杨老师说的话。
20年过去了,杨丙俊已不再是当年的翩翩少年,有了家庭的他,开始承担起养家的重任。
他的父亲因为有白内障丧失了劳动能力,整个家庭靠他做代课老师的1300元工资和母亲、妻子干一点农活来支撑。尽管生活并不富裕,但是杨丙俊说:“父亲特别支持我,他唯一的要求是,走到哪里都要听到村里人说‘杨老师可以’,所以我要坚持下去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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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今,只要是上学的日子,学校就传来孩子背诵《论语》的朗朗书声。那悦耳的诵读声,在大山顶上绕几个圈,再回到杨丙俊的耳朵里。杨丙俊就这样一边带着学生们读《论语》,一边告诉孩子们做人的道理。村里人都说,若不是杨丙俊二十年前搭竹棚办起了小学,就没有今天300多人的小寨小学和这朗朗的读书声。
我们之所以会在黑暗中看见光,
就是因为有像杨丙俊这样的人存在。
支持杨丙俊老师,
将更多的国学经典诵读给孩子们听吧!
注:文章转自“腾讯公益”5月25日《土豆做的咸鸭蛋,你吃过吗?》一文